第35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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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章
得知劍靈所在本應是件足夠令人高興的事，但從雲笈到郁長臨，每一個人都因此面帶愁容，藍瀾便又猶豫自責起來，好像所有因她而起的事都不那麽讓人愉快。
夜間的一重天寒風陣陣，藍瀾又獨自爬上後院的屋頂。
夜色廣袤，藍瀾極目望去也看不見只有在白日裏才能隱約看見的天選宮宮殿，天幕上只有幾顆零星的光點，看來格外寂寥冷清。
辟天飄來屋頂，坐在藍瀾身邊，一人一靈並肩坐了多時都沒說話，最後還是辟天擡手去拍藍瀾的腦袋，才化解了彼此之間的沈默。
藍瀾看著還是個小丫頭，平日裏卻都是她在包容這個星君府裏的一切，不論是郁長臨那副懶骨頭，還是辟天這火爆的性子，最後都會被融化在藍瀾真誠乖巧的笑容裏，還有她一次又一次對他們的寬容裏。
辟天在這世間待了十幾萬年，如今想想，還能從記憶裏找出來的，都是別人對自己的縱容，不論是枕雪還是藍瀾。
他本是無心劍，但他還能記得的人都是這世上看重情義之人，即便是他最討厭的郁長臨，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狗東西如果不重情，怎麽會甘願留在一重天，替枕雪看著自己。
“休息去吧。”辟天一改往日暴躁自負的樣子，雖然這溫柔看來僵硬又生疏，他也演得難受，但想起藍瀾白日裏的話，他實在不忍心多說一句再傷藍瀾心的話。
“你不走行不行？”藍瀾懇求道，說完了又低下頭去，“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做任何事，事實上，我不能跟任何人提任何要求，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們。辟天，如果當初不是我想要修行，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。”
那樣的話，她會依舊認為自己是郁長臨心裏最重要的人，辟天就算沒有拿回劍體也不會跟蘿梭樹簽下共生契，還有很多其他的事都不會發生變化，一切都會按照她最初的設想發展下去，平平淡淡地直到最後。
雖然心裏直到自己最想做都是什麽，可當藍瀾再一次表達希望自己留下來的意願時，辟天也猶豫了。他是一定要離開的，只是不知道怎樣說才能不讓藍瀾難過。
在乎一個人的感覺太難受了，從前是枕雪，現在是藍瀾。
辟天沒作答，抱起藍瀾飛回地上，再將她放下，道：“你想做什麽就去做，不管別人怎樣，你不能因此動搖自己的信念。狗東西他們花了那麽多心思幫你做神仙筋，幫你找劍靈，都是因為你想要去做成這件事。所以別多想了，好好走完接下去的每一步，我們每個人都只是在向著自己的終點走。”
“所以你還是要去歸墟，對嗎？”藍瀾落寞道。
“當然要去。為了我自己，也為了你。”
“為了我？”
“是啊，歸墟在兇位，裏頭主兇的劍靈居多，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不好對付，那裏難纏的家夥多得很。狗東西的破日又不在身邊，真遇上難搞的，他自己都不見得能安全脫身，更別說你了。”辟天道，“說來真是巧，師門三代的劍靈竟然都是從歸墟出來的。”
辟天嘴上不承認，心裏還是認可了郁長臨這個枕雪弟子的。
“可是萬一你被強行帶回劍穴怎麽辦？”
“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，我這自由身也一樣。如果我成功擺脫了共生契，狗東西只有認了。如果沒辦法再出來，那就是我認了。”
“辟天。”藍瀾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兒，還是決定開口，“你到底要去做什麽才會師父會想盡辦法不讓你離開星君府呢？”
辟天抱臂看著滿臉疑問的藍瀾，神色比之前釋然不少，道：“狗東西並不是無所不能的，有很多事他自知不采取點非常手段，他根本阻止不了。當年如果不是主人靠著最後一絲念力將我強行震出劍體，讓狗東西有機可趁，你以為他能困住我？”
辟天到底還是沒跟她實話實說，也是覺得實在沒必要連累她。
“行了，我們已經在一起兩百年，我早都待膩了。這次不管結果如何，都是我自己的決定。等你把扶光接回來，你又有得忙了。真正馴服劍靈可不是件簡單的事，這點上你可以跟狗東西學學，反正我是想不通，破日怎麽會因為他去幹那麽蠢的事。”說完，辟天化作一縷風消失在夜色中。
和辟天的這次談話讓藍瀾感觸良多，她好像能夠了解辟天的心情，只是終究不舍得就這樣讓他離開。
第二日，藍瀾發現郁長臨一早就坐在蘿梭樹下，辟天劍就擺在他身前的長案上。
藍瀾上前，問道：“師父，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？”
視線掃過劍匣，藍瀾發現劍匣邊還放著一條晶瑩剔透的冰晶項鏈。
“早上辟天來找我，堅持要跟我們一起去歸墟。”
挺郁長臨說完，藍瀾心裏又開始糾結起來。
郁長臨拿起拿條冰晶項鏈道：“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東西，這些年能一直鎮著辟天也都是因為它。”
郁長臨將項鏈遞給藍瀾，道：“這次你帶在身邊，也許關鍵時刻能幫上忙。”
藍瀾推拒道：“這麽重要的東西，還是應該師父你自己收著。”
她不願帶著枕雪的東西。
郁長臨卻將項鏈直接塞進藍瀾手裏，道：“你知道我和流衍有過節，這次去歸墟很大可能會驚動到他。歸墟裏的劍靈都不好對付，我不一定能顧得上流衍，有這項鏈在，流衍應該不會傷害你。”
藍瀾卻將項鏈放回桌上。
啪的一聲，幹脆果斷。
“怎麽了？”郁長臨問道。
“既是我去找劍靈，不論遇到多難纏的劍靈，遇到多大的困難，都是我的劫數。師父已經幫我到了這個地步，接下去的路，我想盡量自己走。”藍瀾起身，神情堅定地看著郁長臨，“師父如果擔心流衍因為你們的往事對我不利，那就讓我一個人去歸墟。”
郁長臨豁然站起，這一刻大概是被藍瀾激的，他有些失控，道：“兩百年來，我哪怕是去凡間公幹，明知你在星君府不會有任何危險也會忍不住擔心，你讓我現在怎麽放你一個人去歸墟？”
“雲笈師伯說可以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和你元神相通的是我，到最後能幫你的也是我。小瀾兒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？”
“我當然明白，是師父給我了生命，是師父幫助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。也是師父你這麽多年來完完全全地了解我在想什麽。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師父你的想法，我不知道在師父心裏，幫我這件事究竟是成全我，還是成全你自己。”
完全沒想到藍瀾會這樣說，郁長臨一時啞然。
“比起師父來，我其實還要幸運一些，因為我沒有關於自己父母的記憶，也就沒有所謂的親緣。而師父你不一樣，你記得自己究竟經歷過什麽，你失去了什麽，你最想要什麽。枕雪上仙就是那個人，她在的時候，你追著她，她不在了，你依然放不下，甚至想要成為她。”
“師父，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，關心我。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，你們所有的人都在告訴我，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但是我其實最想做的事，就是跟師父你一直在一起。我不要你為我犧牲什麽，我只想你好好的。”
“我的師父是你不是枕雪上仙，我不需要你像她對你那樣來對待我。你明白嗎，師父？”藍瀾走近郁長臨，擡頭看著這張思慕多年的臉，“在照顧好我之前，請你好好保重自己。你不願意告訴我的那些事，我不問了，也不想了。等這次拿回扶光劍，我們就盡快去找圓靈大法，解開了裂元術之後，我就另外找個修行的地方。”
劍藍瀾要走，郁長臨立即拉住她，慌神道：“你要拋下我？”
藍瀾看著被郁長臨緊握住的手，又覺心酸，又嘗苦澀，道：“我只是覺得繼續留在師父身邊，對你歐文的修行都有是大阻礙。我想當有一天師父你想起我的時候，不再只是擔心我，那或許才是我們之間真正的改變，我們之間也才能夠平等。”
“平等？”
“對，平等。”藍瀾輕輕靠近郁長臨，“我不再只是你元神的一部分，不再只是你眼裏那個永遠都需要被保護的小徒弟，你可以像看其他人那樣看待我，可以接受我身陷險境，相信我能夠自己渡過難關。師父，我……”
後腰處被一個力量牽引著，藍瀾直接跌進郁長臨懷裏，迎面裝在他寬厚堅實的胸膛上，她一時間懵了，也就沒來得及說完想要說的話。
郁長臨抱著藍瀾，將她牢牢擁在自己懷中，努力平覆著因她所言而開始起伏的情緒，那鋪天蓋地的心潮翻湧著，驚濤駭浪裏已經讓他徹底明白了發生在藍瀾身上的改變，也讓他意識到造成藍瀾困擾的原因。
他已經不將藍瀾當做不谙世事的孩子，卻還是用對待孩子方式對待她，他想要給她的和真正給與的並不一致，平等，就是他從來都沒有讓她感受到的東西。
“等從歸墟回來，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。”
這話來得猝不及防，藍瀾怔得不知應該作何回應。
他捧起藍瀾的臉，從未這樣認真地看著她，承諾道：“但這一趟歸墟之行危險重重，你答不答應我都得跟你一起去，這不是師父對徒弟下的命令。”
“那是？是什麽？”
郁長臨輕輕刮了刮藍瀾的鼻子，道：“回來以後再告訴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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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知劍靈所在本應是件足夠令人高興的事，但從雲笈到郁長臨，每一個人都因此面帶愁容，藍瀾便又猶豫自責起來，好像所有因她而起的事都不那麽讓人愉快。
夜間的一重天寒風陣陣，藍瀾又獨自爬上後院的屋頂。
夜色廣袤，藍瀾極目望去也看不見只有在白日裏才能隱約看見的天選宮宮殿，天幕上只有幾顆零星的光點，看來格外寂寥冷清。
辟天飄來屋頂，坐在藍瀾身邊，一人一靈並肩坐了多時都沒說話，最後還是辟天擡手去拍藍瀾的腦袋，才化解了彼此之間的沈默。
藍瀾看著還是個小丫頭，平日裏卻都是她在包容這個星君府裏的一切，不論是郁長臨那副懶骨頭，還是辟天這火爆的性子，最後都會被融化在藍瀾真誠乖巧的笑容裏，還有她一次又一次對他們的寬容裏。
辟天在這世間待了十幾萬年，如今想想，還能從記憶裏找出來的，都是別人對自己的縱容，不論是枕雪還是藍瀾。
他本是無心劍，但他還能記得的人都是這世上看重情義之人，即便是他最討厭的郁長臨，他也不得不承認那個狗東西如果不重情，怎麽會甘願留在一重天，替枕雪看著自己。
“休息去吧。”辟天一改往日暴躁自負的樣子，雖然這溫柔看來僵硬又生疏，他也演得難受，但想起藍瀾白日裏的話，他實在不忍心多說一句再傷藍瀾心的話。
“你不走行不行？”藍瀾懇求道，說完了又低下頭去，“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讓你做任何事，事實上，我不能跟任何人提任何要求，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們。辟天，如果當初不是我想要修行，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。”
那樣的話，她會依舊認為自己是郁長臨心裏最重要的人，辟天就算沒有拿回劍體也不會跟蘿梭樹簽下共生契，還有很多其他的事都不會發生變化，一切都會按照她最初的設想發展下去，平平淡淡地直到最後。
雖然心裏直到自己最想做都是什麽，可當藍瀾再一次表達希望自己留下來的意願時，辟天也猶豫了。他是一定要離開的，只是不知道怎樣說才能不讓藍瀾難過。
在乎一個人的感覺太難受了，從前是枕雪，現在是藍瀾。
辟天沒作答，抱起藍瀾飛回地上，再將她放下，道：“你想做什麽就去做，不管別人怎樣，你不能因此動搖自己的信念。狗東西他們花了那麽多心思幫你做神仙筋，幫你找劍靈，都是因為你想要去做成這件事。所以別多想了，好好走完接下去的每一步，我們每個人都只是在向著自己的終點走。”
“所以你還是要去歸墟，對嗎？”藍瀾落寞道。
“當然要去。為了我自己，也為了你。”
“為了我？”
“是啊，歸墟在兇位，裏頭主兇的劍靈居多，你看我的樣子就知道不好對付，那裏難纏的家夥多得很。狗東西的破日又不在身邊，真遇上難搞的，他自己都不見得能安全脫身，更別說你了。”辟天道，“說來真是巧，師門三代的劍靈竟然都是從歸墟出來的。”
辟天嘴上不承認，心裏還是認可了郁長臨這個枕雪弟子的。
“可是萬一你被強行帶回劍穴怎麽辦？”
“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，我這自由身也一樣。如果我成功擺脫了共生契，狗東西只有認了。如果沒辦法再出來，那就是我認了。”
“辟天。”藍瀾在心裏掙紮了一會兒，還是決定開口，“你到底要去做什麽才會師父會想盡辦法不讓你離開星君府呢？”
辟天抱臂看著滿臉疑問的藍瀾，神色比之前釋然不少，道：“狗東西並不是無所不能的，有很多事他自知不采取點非常手段，他根本阻止不了。當年如果不是主人靠著最後一絲念力將我強行震出劍體，讓狗東西有機可趁，你以為他能困住我？”
辟天到底還是沒跟她實話實說，也是覺得實在沒必要連累她。
“行了，我們已經在一起兩百年，我早都待膩了。這次不管結果如何，都是我自己的決定。等你把扶光接回來，你又有得忙了。真正馴服劍靈可不是件簡單的事，這點上你可以跟狗東西學學，反正我是想不通，破日怎麽會因為他去幹那麽蠢的事。”說完，辟天化作一縷風消失在夜色中。
和辟天的這次談話讓藍瀾感觸良多，她好像能夠了解辟天的心情，只是終究不舍得就這樣讓他離開。
第二日，藍瀾發現郁長臨一早就坐在蘿梭樹下，辟天劍就擺在他身前的長案上。
藍瀾上前，問道：“師父，你怎麽一個人坐在這兒？”
視線掃過劍匣，藍瀾發現劍匣邊還放著一條晶瑩剔透的冰晶項鏈。
“早上辟天來找我，堅持要跟我們一起去歸墟。”
挺郁長臨說完，藍瀾心裏又開始糾結起來。
郁長臨拿起拿條冰晶項鏈道：“這是我師父留下的東西，這些年能一直鎮著辟天也都是因為它。”
郁長臨將項鏈遞給藍瀾，道：“這次你帶在身邊，也許關鍵時刻能幫上忙。”
藍瀾推拒道：“這麽重要的東西，還是應該師父你自己收著。”
她不願帶著枕雪的東西。
郁長臨卻將項鏈直接塞進藍瀾手裏，道：“你知道我和流衍有過節，這次去歸墟很大可能會驚動到他。歸墟裏的劍靈都不好對付，我不一定能顧得上流衍，有這項鏈在，流衍應該不會傷害你。”
藍瀾卻將項鏈放回桌上。
啪的一聲，幹脆果斷。
“怎麽了？”郁長臨問道。
“既是我去找劍靈，不論遇到多難纏的劍靈，遇到多大的困難，都是我的劫數。師父已經幫我到了這個地步，接下去的路，我想盡量自己走。”藍瀾起身，神情堅定地看著郁長臨，“師父如果擔心流衍因為你們的往事對我不利，那就讓我一個人去歸墟。”
郁長臨豁然站起，這一刻大概是被藍瀾激的，他有些失控，道：“兩百年來，我哪怕是去凡間公幹，明知你在星君府不會有任何危險也會忍不住擔心，你讓我現在怎麽放你一個人去歸墟？”
“雲笈師伯說可以和我一起去。”
“和你元神相通的是我，到最後能幫你的也是我。小瀾兒，你難道還不明白嗎？”
“我當然明白，是師父給我了生命，是師父幫助我一步一步走到現在。也是師父你這麽多年來完完全全地了解我在想什麽。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師父你的想法，我不知道在師父心裏，幫我這件事究竟是成全我，還是成全你自己。”
完全沒想到藍瀾會這樣說，郁長臨一時啞然。
“比起師父來，我其實還要幸運一些，因為我沒有關於自己父母的記憶，也就沒有所謂的親緣。而師父你不一樣，你記得自己究竟經歷過什麽，你失去了什麽，你最想要什麽。枕雪上仙就是那個人，她在的時候，你追著她，她不在了，你依然放不下，甚至想要成為她。”
“師父，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，關心我。只是事情發展到現在，你們所有的人都在告訴我，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。但是我其實最想做的事，就是跟師父你一直在一起。我不要你為我犧牲什麽，我只想你好好的。”
“我的師父是你不是枕雪上仙，我不需要你像她對你那樣來對待我。你明白嗎，師父？”藍瀾走近郁長臨，擡頭看著這張思慕多年的臉，“在照顧好我之前，請你好好保重自己。你不願意告訴我的那些事，我不問了，也不想了。等這次拿回扶光劍，我們就盡快去找圓靈大法，解開了裂元術之後，我就另外找個修行的地方。”
劍藍瀾要走，郁長臨立即拉住她，慌神道：“你要拋下我？”
藍瀾看著被郁長臨緊握住的手，又覺心酸，又嘗苦澀，道：“我只是覺得繼續留在師父身邊，對你歐文的修行都有是大阻礙。我想當有一天師父你想起我的時候，不再只是擔心我，那或許才是我們之間真正的改變，我們之間也才能夠平等。”
“平等？”
“對，平等。”藍瀾輕輕靠近郁長臨，“我不再只是你元神的一部分，不再只是你眼裏那個永遠都需要被保護的小徒弟，你可以像看其他人那樣看待我，可以接受我身陷險境，相信我能夠自己渡過難關。師父，我……”
後腰處被一個力量牽引著，藍瀾直接跌進郁長臨懷裏，迎面裝在他寬厚堅實的胸膛上，她一時間懵了，也就沒來得及說完想要說的話。
郁長臨抱著藍瀾，將她牢牢擁在自己懷中，努力平覆著因她所言而開始起伏的情緒，那鋪天蓋地的心潮翻湧著，驚濤駭浪裏已經讓他徹底明白了發生在藍瀾身上的改變，也讓他意識到造成藍瀾困擾的原因。
他已經不將藍瀾當做不谙世事的孩子，卻還是用對待孩子方式對待她，他想要給她的和真正給與的並不一致，平等，就是他從來都沒有讓她感受到的東西。
“等從歸墟回來，我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。”
這話來得猝不及防，藍瀾怔得不知應該作何回應。
他捧起藍瀾的臉，從未這樣認真地看著她，承諾道：“但這一趟歸墟之行危險重重，你答不答應我都得跟你一起去，這不是師父對徒弟下的命令。”
“那是？是什麽？”
郁長臨輕輕刮了刮藍瀾的鼻子，道：“回來以後再告訴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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